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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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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動

升旗結束後, 江燼進了教室看見嚴思月坐在齊悅原來的位置上。

他走過去,甩著書包撞響課桌。

“坐錯了吧。”

嚴思月擡頭一看,見他淡著臉色居高臨下地站在過道裏, 臉上表情瞬間變得溫柔, “我沒..我現在就是坐這兒, 齊悅跟我換位置了。”

江燼眉心一皺,“齊悅跟你換?”

“對啊。”他表情不太對, 嚴思月餘光看見教室前門的齊悅, 順手一指,“不信你去問她。”

齊悅剛去了趟大教室,物理組的老師說他們每天中午和放學後會在那兒練習, 讓齊悅中午也去。

參加競賽已成定局,就連這種加練也無法推脫。

齊悅有些無力。

她沒什麽力氣地從大教室回來, 前腳跨進八班,後腳便被堵在了門口。

她來不及收勢,差點一頭撞在那人懷裏。

眼前人白色的T恤胸前有一只躍起的黑色豹子,齊悅驀地和它對視, 仿佛能聽見它燥怒的嘶吼。

她一頓。

江燼質問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你換位置了?”

齊悅微怔, 視線隨即劃過他凸起的喉結, 利落分明的下頜,最後定在他明顯不高興的臉上。

眼睫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嗯。”

他太有壓迫感了。

齊悅斂了眸子,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

走廊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她和江燼之間不過兩步的距離, 氣氛卻異常沈悶。

江燼本來是想問她是自願換位置還是被迫的, 但她垂著眼睛,用側臉對他, 一副不想跟他多說的樣子。

心頭無端冒出一陣燥意。

“哦。”

他喉結一滾,轉身走向教室後方。

齊悅擡眼,看見他走到最後排,隨手將書包甩到李志平桌上。

“起來。”

他語氣冰涼,李志平看他一眼,什麽都不敢說也不敢問,麻利地開始收拾東西。

嚴思月震驚地跟過去問:“你要換回去,為什麽呀?江燼,我...”

江燼不耐煩地打斷她,“不為什麽,就想一個人坐。不行?”

“……”

他口吻決絕,班上這麽多人都看著,他卻一點面子都不給。

嚴思月臉色幾變,最終只能難堪地閉嘴。

李志平動作太慢,江燼等了一會兒,耐性耗盡,幹脆扔了書包轉頭叫上肖飛宇,“走,打球去。”

“啊,這時候去打球?”肖飛宇見他神情不對,起身時朝教室前門看了一眼。

齊悅還站在門口,她兩只手抓著校服下擺,慘白的小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一向水汪汪的眼睛卻蒙了層灰似的有些茫然不安地望著這邊。

他湊到江燼耳邊問:“吵架啦?”

江燼斜眼,“我有什麽架可跟她吵?”

肖飛宇也很費解啊。

齊悅看起來乖乖的,平時除了沈默寡言還有點怯懦之外,也沒什麽可以惹著他的地方吧?

可他這表情明顯是生氣了啊。

他猜來猜去的,江燼更煩了。

皺著眉踹了他一腳,“走不走?廢話這麽多。”

“走走走。”

肖飛宇脫了外套塞進抽屜裏,和他一塊從後門出了教室。

兩人在走廊上迎面碰見剛上樓來的宋飛,二話不說也把他給拉走了。

任思涵和喻露從另一邊樓梯上來,遠遠看見他們三個拉拉扯扯地下樓,任思涵吐槽了句“他們又逃課。”

進教室時見齊悅傻站在門口,兩人同時停住。

喻露好奇上去問她,“小悅,你在這兒幹嘛?”

齊悅回過神,虛弱地朝她們搖了搖頭,“哦,我正要進去。”

她話音剛落,教室裏突然發出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是嚴思月。

剛才李志平搬東西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她的筆袋,她一氣之下把他的東西全都給掀了。

李志平這人平時就老實,被掀了桌子也沒說什麽,他蹲下來把東西一一撿起來,小心翼翼放好後就轉身出了教室。

嚴思月卻在位置上哭了起來,幾個平時跟她要好的女生都圍上去勸。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是不是瘋了,怎麽發這麽大火啊?”喻露意外問。

任思涵嘬著剛在小賣部買的奶茶,幸災樂禍地說:“這還看不明白,江燼不願意跟她坐一塊兒唄。呵,叫她早上跟我嘚瑟,這下丟人丟大發了吧。”

喻露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我說李志平怎麽湊她那兒去了呢,原來是這樣。咦,不過江燼為什麽要換回去啊,他不是說近視了嗎?”

“這我哪知道。”任思涵說著,目光瞥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齊悅。

她明顯在走神,表情看著有些悵然。

任思涵問她:“你是不是跟江燼吵架了?”她就覺得換位置這事兒不對勁。

“……”

喻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悅悅?小悅?”

“啊...哦。”齊悅醒過神來,抿唇道:“快上課了,先不說了。”

她說完便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課本和試卷,不一會兒就投入進了題海。

“她怎麽了?”喻露覺得有哪不對。

齊悅平時雖然也非常努力用功,但今天卻莫名透著點別扭

任思涵撇撇嘴,“不知道。”

很快到了中午。

齊悅沒和喻露她們一塊出去吃飯,獨自去了大教室。

大教室在學思樓,這個時間幾乎沒人來這兒。

她抱著書推門進去,教室裏不出意外的一個人都沒有。

選了個位置坐下,齊悅按出筆芯想自己先做會兒題,但筆尖在紙上停頓了好久,眼前還是一片空白。

她幾次試著集中精力思考,但腦子裏不斷冒出來的不是解題思路和公式,而是江燼離開教室時生氣的背影。

她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只是那雙一慣懶散含笑的雙眼突然變得冷戾漠然,她覺得那應該就是生氣了。

大約是因為她換座位的事情。

那並不是齊悅的本意,但她卻什麽都沒解釋。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這事兒雖是高麗梅直接和賴昌益商量決定的,可如果要問她的意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意見。

從小到大,她的所有事情都是高麗梅一手包辦。

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都不需要她自己操心。

盡管有時候她也會有小小的不情願,但大多數時候這些不情願最後都會被她自己消化。

她知道高麗梅是為了她好。

所以她只用聽話就好。

可是這一次,她感覺自己好像傷到了江燼。

明明兩天前的晚上他還在電話裏說因為有她的祝福,他的生日過的很開心,結果今天上學,她莫名其妙換了座位不說,還連句解釋的話都沒留下。就連他問她的時候,她都一直是回避的態度。

這樣的事,換成誰都會覺得很過分吧?

握筆的手不自覺松開,悄悄摸向口袋的手機,在通訊錄上找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齊悅像是觸電般猛地驚醒。

她在幹嘛?

他們只是同學而已,換座位這種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再說了,江燼身邊有那麽多人,就連校花韓可菲都是他的追求者。

她的解釋對他來說真有那麽重要嗎?

齊悅,你會不會想的太多了?

這時,大教室外有人聲逐漸靠近。

齊悅甩甩頭,迅速收起手機。

“咦,今天怎麽有人在。”

最先進來的是徐舟,他看見齊悅,一眼就認出她是八班的人,“嘿,你不是江燼他們班的嗎?你在這兒幹嘛?”

齊悅回頭,有些拘謹地站起來,“..是陳老師叫我來的。”

“陳老師?”徐舟走近看見她桌上那些資料,明白過來,“老陳頭說要來個新隊員,就是你啊。”

齊悅點頭,“嗯。”

“我叫徐舟,你叫什麽?”

徐舟長得挺高,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一口白牙。齊悅看他有些面熟,想了想才記起來,那天在體育館和江燼一塊打籃球的人裏好像有他。

“齊悅。”她說。

“齊悅啊。”徐舟點點頭,又給她介紹了一下其他人,“這是張成文和蔣博,今年就是我們幾個去競賽。”

齊悅看向另外兩個戴眼鏡的男生,眨了眨眼,“...陳老師不是說只有三個人嗎?”

“嗐,蔣博是咱們的陪練。”徐舟攬過其中一個男生的肩膀,玩笑道:“本來學校想讓他頂上去的,這不是你是你們臨江的第一嘛,他這個千年老四就得給你讓位變老五了。”

齊悅聽得有些懵,但沒多問,囫圇地哦了一聲。

他們三個都是高三的,而且在同一個班。

四中不愧是重點,火箭班上的學生雖然成績個頂個的出挑,但看起來卻完全和傳統型的書呆子不沾邊。

尤其是徐舟。

他看齊悅乖乖的模樣,卻能在高二就進省隊,對她很有些刮目相看。

“既然咱們今天聚齊了,那我請你們吃個飯吧。正好,就當給齊悅迎新鼓勁兒了。”

有人請客,其他兩個人自然都沒意見。

但齊悅還記著老師說中午要給他們講題來著。

“陳老師不是說...”

“管他呢。”張成文取下眼鏡在衣服上擦了擦鏡片,不以為意道,“讓徐舟給老陳頭發個信息,一切搞定。”

他話剛說完,徐舟的信息就已經發出去了。

他對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走著。”

齊悅:“……”

她其實不想吃飯,但這裏好像沒人在意她的意見。

無奈,她只能收拾好東西跟著他們三個出了學校。

-

校外奶茶店。

單間裏煙霧繚繞,小圓桌上擺滿了小吃和奶茶。

喻露一邊給自己扇風,一邊吃燒烤,“哎呀,你們能不能出去抽煙,我都要嗆死了!”

“不能!”肖飛宇故意犯賤朝她吐一口煙,把她嗆得眼淚都咳出來了。

任思涵給她遞了張紙巾,順便瞪了眼肖飛宇,“就你這樣還想談戀愛?吃屎去吧。”

“我怎麽了?追我的人能從這兒排到星緣街好嗎!”

“追你?”任思涵冷笑,“打你還差不多吧。”

“你!”肖飛宇被懟到語塞。

劉敏傑在旁邊拍著大腿笑出了淚花,“哈哈哈飛宇啊,你這張賤嘴也就任思涵能制得住了。要不是她現在跟宋飛談了,我都以為你倆會在一塊呢!”

“你放屁!”任思涵瞪他一眼。

宋飛今天中午回家了,也幸好他沒在這兒,要被他聽見這話,指不定怎麽發瘋呢。

劉敏傑以前就和他們是一個初中的。

別看他比他們大一屆,實際上年齡都一樣,他常說自己是吃了上學早的虧,不然他們就能同在一個班了。

仗著宋飛不在,他繼續調侃,“欸那個詞怎麽說來著,不是冤家就怎麽樣來著?”

單人沙發裏,江燼半闔著眼睛哼了聲,“不是冤家不聚頭。”

江燼從上午開始就不太對勁,整個人都懨懨的,誰跟他多說兩句都會惹得他不耐煩地皺眉。

這會兒能主動出聲,還多虧了肖飛宇和任思涵鬥嘴。

“對對對!”

喻露也想起上初中的時候,肖飛宇班上女生誰都不怕,就怕任思涵,她能在走廊上追著他打,他還不敢還手。

誰知道後來怎麽勞燕分飛,一個談了餘妍,一個現在被宋飛拿下。

真是造化弄人哦。

任思涵聽她這樣一感慨,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拜托,誰要跟他在一起啊?又醜又賤,嘴還臭。”

肖飛宇聽這話也不樂意了,“你這話說的,宋飛嘴不臭?”

“當然了!”

“你怎麽知道,你試過啊?”

“……”

“……”

此話一出,小單間裏的氣氛突然沈默了下來。

肖飛宇見任思涵瞬間惱紅了臉,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一時不知該如何化解。

“……”

“……”

這詭異的死寂裏,一顆煙頭突然彈到他手背上,燙得他一叫。

“哎喲臥槽!”

沙發裏傳來江燼慵懶的腔調,“傻逼。”

“……”好好好。

肖飛宇站起來準備去外面洗洗。

他一撩簾子,迎面看見外頭剛進店的幾個人。

意外道:“齊悅?!”

“齊悅?哪兒呢哪兒呢?”喻露聞聲跳起來沖到門邊,果真看見她正走進店門,“真的是齊悅!”

她立刻歡呼著跑出去,“齊悅齊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突然撩開了布簾,這個名字的出現讓單間裏好像一下亮了起來。

遲鈍如劉敏傑都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齊悅?誰啊。”他夠著脖子往外看。

收銀臺前,喻露正拽著個紮馬尾辮的小姑娘往這邊過來。

那姑娘瘦瘦小小的,巴掌大的臉蛋又白又嫩,一雙靈動的小鹿眼忽閃著純真的絕美光彩,一看就是個乖乖牌。

嘖。

有點可愛。

他立刻摩拳擦掌地問任思涵:“這女的誰,有朋友了沒?沒有的話,你趕緊把她□□和微信都發給我。”

任思涵一眼看穿了他的不良意圖,冷笑著朝角落裏一瞥。

劉敏傑順著她目光看過去——褐色沙發裏,剛才還倦倦沒精神的人這會兒正直勾勾盯著他,那雙狐貍眼沒了慵懶和繾綣,陰測測的,簡直駭人。

……

劉敏傑打了個寒顫。

齊悅跟著徐舟往奶茶店來就知道可能會碰上喻露她們,她和任思涵幾乎每天中午都會來這兒買杯奶茶,只是沒想到肖飛宇也在。

她正和喻露說話。

喻露想讓她到小房間裏來一塊吃飯,但齊悅是跟著徐舟他們一塊來的,有點不太好意思跟他們說一起。

“還是算了,等明天......”

她話都沒說完,肖飛宇忽然出現,一左一右勾住她身後的徐舟和張成文。

“草,你倆大學霸舍得出來活動了?”

“這不忙著競賽嘛。”

“就是,媽的!老子忙得十一都沒去暴龍。”

最後說話的是張成文。

齊悅有些震驚,他看起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說話竟然是這個樣子。

更讓她驚訝的是,他們都認識肖飛宇?

而且肖飛宇在這兒,那豈不是江燼也......

她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餘光裏便看見右側方的奶茶店角落,有人撩開門簾走了出來。

正中午,奶茶店裏異常擁擠。

在清一色穿著四中呆板校服的背景人群裏,只有江燼是一身灰色的運動套裝。

他個高肩寬,懶懶抄著手倚在門框上,像在拍什麽雜志廣告,一出現,整個奶茶店似乎都變得高級了起來。

隔著段距離,江燼狐貍眼微微一瞇,淺色的眼瞳立刻迷離出繾綣的風情,像情人溫柔的註視,輕飄飄地朝這邊望了過來。

心頭咯噔一下。

齊悅感覺到他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身上。

...要不要打個招呼?

這想法在腦子裏才冒出第一個字,江燼的眼神便略過了她,朝她身後的人擡了擡下巴。

徐舟立刻興奮地招手回應,“江燼!你也在。”

剎那間,齊悅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從躍起到跌落的整個過程。

她眸光暗了暗,回頭想跟徐舟說還是不要一起吃飯了,他卻已經朝那邊的小房間走去。

……

眼見張成文和蔣博都跟著過去了,喻露也在旁邊催促,“齊悅,我們也過去呀。”

齊悅卻有點挪不動腳。

那頭,江燼挑了下眉,似有若無地瞥了眼齊悅。

好像料定她不會走。

他放下手,轉身進去。

“走啦走啦!”

分神間,喻露已經拉著齊悅動了起來。

這是齊悅第一次來到奶茶店後面的房間。

不到五個平方的小房間,連窗戶都沒有,僅有一個排氣扇,賣力地抽吸著裏頭的煙氣。

齊悅被喻露安排著坐下,被嗆得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擡頭時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擡眸一望,竟然是除了江燼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她一怔,臉上迅速燒了起來。

“……”

“你叫啥呀。”劉敏傑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嘻嘻地讓她做個自我介紹。

他也是高三的,上次翻墻的時候齊悅見過他。

江燼周圍朋友眾多,她早就知道了。

“我......”

“啥?大點聲啊,咱倆隔太遠,我聽不見。”

她剛開口,劉敏傑就嫌她聲音太小。

如此密閉的空間,如此熱切的註視。

缺氧的感覺更是讓她頭暈目眩。

鼻子又開始癢了。

好想打噴嚏……

“齊悅。”

醞釀了半秒,身邊的人突然開口。

江燼散漫的調子瞬間化開了差點僵掉的氣氛,“我前同桌。”

齊悅微頓,噴嚏也奇異般的原路返回。

她碰了碰鼻尖,放下手時,視線不經意間被桌面上不知何時多出的一包紙巾吸引。

熟悉的藍色包裝,還沒拆封就已經能聞到那種讓她安心的清淡香味。

下意識擡眸看向江燼。

他支著下巴在她身邊,另一只手屈指握成空拳,沒規律地敲打著桌面。

百無聊賴的樣子。

他總是這樣松弛。

幾乎是瞬間,齊悅心下的緊張和不安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啥,你倆啥時候分的?”

在座誰不知道江燼只有前女友,從沒聽過什麽前同桌。

蔣博條件反射就問了句,“我咋沒聽說?”

“噗。”

“咳咳...”

肖飛宇和任思涵幾乎同時笑了出來。

他們對視一眼,跟著看向齊悅。

齊悅好像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從桌上抽了張紙,還是捂著臉打了個噴嚏。

“今早剛分。”

江燼撇了下嘴,語調像是幽怨,“是有點突然。”

蔣博眼睛瞪得像銅鈴:“啊?!”

他接著捏了捏眼角,無奈的以假亂真:“她提的。”

……

牛逼。

剛分手就能和和氣氣地坐在一塊吃飯,還是女方提的。

這誰能不說他大度啊。

蔣博對著江燼大拇指才豎起來一半,徐舟一巴掌拍過來。

“你個笨逼,怪不得是千年老五。”

“……”

“老五?”肖飛宇問:“不是老四嗎?”

張成文道:“嗐,這不是齊悅來了嘛。徐舟都變老二了,他還不成老五了。”

蔣博這下聽懂了,他們在罵他:“……張成文你不要臉。”

小房間裏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齊悅稀裏糊塗的,完全在狀況外,壓根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

這裏悶得人有些難受,她趁人不註意,悄悄擡手給臉頰扇了扇風。

與此同時,江燼一邊笑,眼神一邊漫不經心地落在她身上。

在齊悅來之前,江燼他們的中飯就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眼見午休時間就要過了,徐舟這幾個好學生得回去上課,幾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撤了。

外頭的太陽正燥得人冒汗,齊悅跟著喻露她們走出奶茶店,大吸一口帶著草木氣味的新鮮空氣,感覺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餵。”

身後有人叫她。

齊悅腳步一頓。

回頭。

江燼正插著口袋站在馬路牙子上。

他外套的拉鏈敞著,露出裏面白色帶圖案的T恤。

還是那只黑色的豹子,但莫名的,齊悅感覺他們兩個都不再有早上那種負氣的躁動。

劉敏傑他們隨後出來。

徐舟帶著張成文和蔣博回學校,經過齊悅的時候,蔣博擠眉弄眼地對她笑了笑。

……

這是什麽意思?

齊悅不是很懂。

劉敏傑則往他們反方向走,肖飛宇還頂了頂江燼的胳膊,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們在前邊等你,動作快點啊。”

他笑得很賤,江燼罵了聲什麽,嗤笑著反手給了他一拳。

人很快都走光了,只剩任思涵和喻露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等著齊悅。

她看著江燼,先開口問:“你..有什麽事嗎?”

江燼動了動眼皮,“難道不是你有話跟我說?”

“我?”齊悅一頓,很快想起來她在大教室裏想打又沒打的那個電話。

眼神開始閃爍,她不太自然地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停了好久才問:“……座位的事,你是不是生氣了?”

“有必要麽。”

江燼答得很快,但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

齊悅突然有了種被自己猜中的感覺。

他果然並不在意這件事......

是她想太多了。

她抿了抿唇,聲音低得差點聽不見,“哦。”

江燼看著她沈默的發頂,一圈細細絨絨的光暈在她黑發上暈開,看起來很好揉的樣子。

他擡腳走過去。

齊悅只看見他白色運動鞋的鞋尖出現在她前方的地面,她一怔。

兩人距離很近。

呼吸間,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像陽光下曬了很久的青草,微微清苦,卻令人感到幹燥和舒爽。

驀地,頭頂一重。

一只大手在她腦袋上停頓片刻,而後用力揉了揉。

齊悅的發絲很軟,又光滑得像緞面。

這細膩滑潤的觸感異常新穎,江燼沒忍住又揉了兩把。

直到她反應過來擡起臉,他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

齊悅眨巴著眼望著他,一雙水潤的黑眸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這是...在幹嘛?

江燼狐貍眼含笑看著她被揉亂的頭發和呆滯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咳,放學來網吧找我。”

“否則。”

他俯身,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一本正經地瞇起眼威脅,“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才叫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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